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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她们的堕落与自愿救赎

(三)

本章先瑞金后雷安(雷安为主) 还有雷和卡的亲情向
注意!我是剧情流,感情也负责推动剧情所以这篇他们的感情交流大概会是全篇比较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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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格瑞踏进尘封的铁门,箱子的金锁发出急不可耐的咔哒声。紧接着一只金色箭头试探性地探出小脑袋,在箱子边上踌躇。格瑞发出一声叹息。
“金,在我面前你不必这样。”
箱子终于敞开了。如果此时有人在附近,就能看到一只木质手提箱中,金发少年抱着膝盖,脊柱随着棱角分明的箱子结构微微弯曲,瘦弱的身形被边框包围,像一只正在休憩的中华田园猫。仔细的人还能发现有一绺苍白点缀在少年亮金色的发尾。
金的眼睛本应是高原雪山巅峰的蓝,纯粹而包容。但是现在他的双瞳被血色侵占,触目惊心的红渗透进眼眶,固执的盘亘着。

金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无法自如控制他的声带。最终他选择接过格瑞不由分说递来的方块。黑方块如同一颗鲜活的心脏,正在打着拍子一收一缩,中间镶嵌一颗纯白色的光源。
两人浸泡在沉默中,气氛顿时僵持。金别过头,对面前的东西表示抗拒。
格瑞蹲下来,使自己的视线与金齐平。“金,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做。”
金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抬头,看见格瑞严肃得宛若在宣读结婚誓言的脸时又瞬间泄气。
“不管神想要做什么,他若欲伤你,我定弑神。”格瑞抬手毫不客气地压下金的帽檐。“如果有一天…我若是想害你,金,我…”
格瑞的视角向后被迫翻转,幼驯染熟悉的身影逆光闯入他的视线,金单手撑地,另一只手狠狠捂住格瑞的嘴。两人在沉寂中默契地传输着脑电波。

那一刻,金的脑子里除了对失去发小这个可能性的怒火和惶恐,还有一个悄咪咪冒出芽尖的念头:
唉…格瑞的嘴唇哎…要是没有带手套就好了…
格瑞知道金肯定想说格瑞你不会伤害我我才是可能会失控伤害你什么的,但对他来说,过去有些记忆是绝对无法忘怀的。
金的心思大部分都写在脸上。格瑞对自家幼驯染的脑回路了如指掌,他又不是金那个笨蛋,在这条迷宫饶了十几年早就轻车熟路了。
格瑞最擅长的事之一就是纵容金,于是他撑起腰,把金的鸭舌帽向上掀开四十五度,鼻息与金呼出的气流相撞。这是个带有安抚意味的吻。格瑞仔细用舌描摹着金牙齿的排列,满意地蹭过对方的鼻翼。金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瞬间爆炸,苍白的脸上总算添了艳色。金向前微倾,享受着两人难得的宁静时光。结束这个吻时,他轻轻把舌尖划过格瑞的嘴唇,退回来时还顺便勾了勾爱人的舌根。然后乐呵呵地看格瑞身体一僵。
“…笨蛋。”格瑞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叹气恐怕都会费在金身上。他盘腿坐下,捡起被金嫌弃的黑方块。“吃饭。”

金最终还是乖乖开始啃核心,脸颊鼓鼓的像一只贮存瓜子的仓鼠。
“金,我会带你回去的。”
我知道。
“我不止一次答应过秋姐,会照顾好你。”
真是的,姐姐还觉得我是小孩子吗,千叮咛万嘱咐的…
“金,秋一直很挂念你…”
金勉强听到挂念两个字,回头疑惑的看着格瑞,结果却见到格瑞放弃了交流,开始打理自己光洁如新的烈斩。

我大概是个假的发小…烈斩怕不是你的幼驯染吧…金郁闷地靠在格瑞身上,最后索性趴在格瑞的大腿上睡着了。
确认金已经陷入深沉的睡眠后,格瑞把修长的手指穿进金的发间,低声叹息。“笨蛋…你有没有想过,你无声无息倒在我面前时,我所感受到的绝望啊…”


云海之间,船依旧平稳前进。格瑞带好箱子归队,你和凯莉排排坐看太阳。雷狮正站在悬空的船舵前掌控船只,也没人问目的地是哪,船没有帆布,只由底部的螺旋桨推进,气流在所有人耳边摩擦。
你发现天上的钟表除了合金指针,底盘上还有一个跳动的日期,如果上面的数字3代表的是日期的话。
“3是什么?”
“哦,不知道。本小姐记得雷狮刚入队的时候还是30,大概是什么东西的倒计时吧。比起这个,本小姐更好奇雷大爷您怎么突然这么积极~☆”
“我找到安迷修了。”雷狮言简意赅。

“什么?”你听到一个陌生的名词。天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的老相好。两个人一个自称海盗一个自称骑士也是中二的没谁了见面就掐架分了又念叨简直就是天造地设。”凯莉抛出每日讥讽,嘴里的棒棒糖棍随着她牙床的位移向上一翘。
雷狮难得没有怼回魔女的话,这番话为他按下了记忆的回放键,具体场景是两人近乎魔性的初遇。




安迷修比他来得更早一点,当时的队伍里还只有三个人:格瑞,安迷修和凯莉,当然这是不算那个箱子里那个怪物的情况。
加入队伍前雷狮的身边还有卡米尔,兄弟二人站在沙丘的阴影面,正想对的怪物进行狩猎却被人抢先一步——一道蓝光凌空而致。
“怪物,哪里走!”
雷狮听到这句话后笑得直不起腰,拍打沙丘的表面的手根本停不下来。
“哈哈哈哈!哪来的傻子,你说不走就不走,不是傻子吧?”他走出阴影,手肘撑在粗糙的掩体上。
雷狮本来只是想看一眼这个奇人,结果一不小心视线就被锁定了。安迷修的棕发在空中飞扬,周围遍布蓝黄交织的冷热流残影。骑士向后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轻松的转身,白色衬衫掀起一只衣角,在重力的拖曳下借自由落体的冲击震开一圈风涛。
“安迷修…”雷狮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正欢呼雀跃的心脏像是被通红的铁芯硬生生刻出这个名字的一字一画。在他的视角,骑士身上仿佛镀上了白光。
“嗯?”听到自己的名字,骑士微微偏头,然后被脑后的一击狂放落雷和周围飞溅的黑粉惊得他人生第一次爆粗。

“我去!雷狮你有病吧?”
“老子那是在好心救你,你还不领情?啧啧,看看,差点你就被偷袭了。”雷大爷把手臂梗横在后脑勺上,绷直膝盖大踏步走出来,卡米尔在沙丘后犹豫自己是埋伏还是支援,当然埋伏的对象是安迷修,支援的主体是大哥。

安迷修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骑士道骑士道,“哪有人在别人战斗中无缘无故叫名字还说是帮忙的?雷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哦?你说良心?那不如我们比比看谁杀的怪物多呗,谁杀的多谁就有理。”

“你!!”安迷修还没说完,雷狮就跃进了怪潮中,安迷修早就明白在雷狮面前嘴炮都是废品,事实上在见到雷狮第一眼后他就有些不对劲。他的血液不要命似的涌上大脑,眼前是粉尘一样的黑色飞蚊,心跳变成密集的鼓点,敲得他脑仁生疼。但是现在,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兴奋。
“哼,有本事就来啊——恶党。”

格瑞和凯莉在一旁充当咸鱼,不动声色地看新人和另一个即将成为新人的野孩子把整个战场搅得天翻地覆。卡米尔只好走过来。

“[指路人]?”
“是。”
“那么,请让我们入队。”
“我没有帮助你的义务。”卡米尔注意到格瑞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不用管我。你既然是大哥的引路人,只需要让大哥到达终点就好了。”
格瑞看了卡米尔一眼,孩子长得瘦瘦小小,大红围巾圈住他四分之三的面部,只露出一双在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不该有的深邃双眸。卡米尔让他想到了自己,大概同样是没有父母的关怀的孩子,但他们也同样地幸运。格瑞知道若不留下卡米尔,骄傲的狮子是不会安分的。
“…记得跟上。”

丘壑间,一坨黑色的絮状物质迅速膨胀,细小的紫色电流在它体表蜿蜒,不一会这团劣质棉花就四分五裂。雷狮扛着锤子挑眉,现在尸山上吹了个轻快的口哨,勾勾手指向安迷修发出挑衅。
要玩?安迷修冷笑一声,把冷热流交叉放在胸前,放低身形,右脚退后一步,紧绷的肌肉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一眨眼就没了影。一阵烈风过境后才看见遍地狼藉。雷狮比了个中指。“有点意思。”
少年风发意气时。


最终两人的斗争还是胜负不分。他们赶上了十二点的怪物分裂期。源源不断的黑色生物从地底,天空,河流中喷涌而出,遮天蔽日。哪怕格瑞和凯莉及时加入战场,也只是在这场人怪之战中险胜。
几个人升起一簇篝火。战后清点时格瑞发现三人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凯莉的月刃甚至出现了裂纹。难以名状的流体从暗淡的月刃中滴落,魔女刚注入一点元力,便引来周围一阵躁动。格瑞走过来,蹲下身进行观察。
“这东西可以吸引怪物。”
“这次的怪物比之前更难缠了。真是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凯莉对着月刃心痛不已。但是难得有新人加入,她身为星月魔女,怎么能不搞点事情呢。
“喂,新来的,自我介绍一下呗。说说你们都记得些什么。”
“你也是?”雷狮摸摸自己被冷热流误伤的脸,朝安迷修龇牙咧嘴。
“比你早半个时辰。”安迷修坦白,继续给自己被电焦的手臂缠白色绷带。
卡米尔已经睡着了,独自蜷缩在篝火边。
“雷狮,是个海盗。这是我弟弟,谁敢欺负他后果自负。”
“安迷修,可以的话请称我为最后的骑士。”
“海盗和骑士???哈哈哈哈,你们故意的吗?不过啊,别给我装傻,每个人都会记得重要的东西,想让引路人给你们带路也得提供你们的信息。对吧格瑞~☆”
格瑞默认了这个说法,他正把箱子抬起来,移到热浪和火星所不能及的地方。
“美丽的小姐,在下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但是很可惜,除了骑士道,我竟然只记得这家伙的名字。按小姐的说法,如果他就是我所谓重要的人那我前世大概是瞎了眼。”
“哈?我都没说什么你还嫌弃起我来了?我还想问你用了什么法子把自己的名字强行塞进我脑子里呢。大爷我记得的就是自己叫雷狮,是个海盗,有个弟弟,估计还有个叫安迷修的欠了老子三百万未还…”
“雷狮!!!”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掐架,被吵醒的卡米尔睁开眼,转移了话题。
“大哥,那个怀表的数字变成29了。”
几人抬起头,果然,红艳艳的天幕上怀表的数据正在发生变化。
“暂且先休息吧。怀表的事你们不用管。我会尝试联络。”
这句话触动了雷狮动物般敏锐的直觉,但他没有声张,明摆着人家不想说自己也不必自讨没趣。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是三天一小架两天一打架的地相处,用凯莉的话说就是他们竟然还没把对方弄死不是在演戏就是在相爱相杀。

卡米尔在第二天就找到终点了。那是一间违和的伫立在圆形建筑间的大排档烤肉店。雷狮新奇地看着这一店铺,“我还以为你会进到图书馆或者是甜品店啥的。为什么是烤肉?”卡米尔没有说话,只是低着眉眼嘱咐大哥要照顾好自己。他转身的瞬间,雷狮似乎看到四个黑乎乎的人影坐在角落,桌子上的啤酒瓶横七竖八。其中一个黑影还在使劲揉搓另一个的头。雷狮盯着黑影消失的地方好一会,最终把它抛在脑后。
安迷修难得不扛着冷热流跟他打招呼,而是提着一罐啤酒坐在他身边。雷狮确实心情不大好,他接过啤酒。
“哟,有点能耐。哪来的?”
骑士沾染尘土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薄红。“呃…之前看到的,鬼使神差就拿了,你还未成年喝酒对身体不好,这次例外。”
“说得好像你成年了一样。”雷狮耸耸肩,冰冷的液体灌下他的咽喉,烧灼着他的胃。“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死了。”
“恶党…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安迷修下意识地回避那个字眼,犹豫着问出口。显然这又是一个无解之谜。


雷狮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打打架聊聊天顺便再吵一遍,他们仿若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从不间断地变着花样作死。 

直到骑士开始向下坠落。
雷狮整个人趴在悬崖边上,四分之一的身躯悬空,左手死死抠住崖沿脆弱的地面。在他身后,雷神之锤被他无情的撇在一边。
“安…迷…修!你这傻子骑士,你若是敢松手,我雷狮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好过!”
“说什么呢…恶党,放手吧,可别把你牵连了。”
安迷修替雷狮承受了一个怪物的奇袭,但他本人却被冲击波推到半空。这是怪物的第二次分裂期,另外两个人根本抽不开身。黑洞张开血盆大口,巨大的牵引力扯住安迷修的脚踝。雷狮只来得及飞奔过去狠狠抓住安迷修的右手。他浑身上下冷汗直冒,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和整个大自然做对。但那又如何。

骑士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雷狮啊…你记不记得你说过我欠了你三百万…”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消停点!”
“我觉得吧…不是三百万。我大概是欠过你一条命。”
“那你有本事就活下来还啊!”雷狮发誓此刻安迷修脸上的惨笑是他见过的最难看的表情,但他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把整个画面像照相似的印进脑海。

雷狮的手有些脱臼,他几乎抓不紧安迷修了,骑士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还攥着冷热流。安迷修右手上的冷流刀划过雷狮的胳膊,鲜红的血液顺着两人牵扯的手臂蜿蜒,像是最虔诚的朝圣者在身体上留下修行的印记。

吸力还在升级,安迷修的手已经脱离了雷狮的可触范围。冷热流的光芒明灭闪烁,象征骑士元力的耗尽,亦或是生命最后的回光返照。雷狮毫不犹豫的顺势握住冷流刀的刀刃,冰冷的刀身像是划伤了他的心脏。即便如此,安迷修还是在渐渐下沉,宛若傍晚必将逝去的夕阳。蓝色刀身被雷狮手掌的血浸透,这段短暂的时光成了他们最后鲜血淋漓的温存。
“对不住了…恶党,我把这条命还了。咱这就算两清了。请你…”
雷狮的瞳孔骤缩,紫红色的眼睛浓缩成漂亮的深紫,一点银光若有若无。骑士的身影湮灭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忘记我。”


真是…过分啊,安迷修。
凯莉走到雷狮身边,直直看向深渊。
“呵呵,你说那个傻瓜骑士,怎么不把热流也留下来我好歹还能考个串。”雷狮的声线微微颤抖。听见这话的凯莉背手转过身。
“别说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所以本小姐才讨厌你们这些心里藕断丝连的人。”最后的一句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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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湾终于停下,下方即是万丈深渊。雷狮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卡米尔的话。

“乘童话湾去到你们失散的地方,失落的珍宝会回到最初的地方。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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